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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长禄律师
广东-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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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GDP=国力的危险及错误
更新时间:2012-04-09

近来,在我们这个以GDP作为考核标准的国家里,上至政府官员、著名学者、专家教授、下至普通公务员、青年学生等都在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一件喜事:即我们的GDP已经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了,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俨然中国目前已是世界一大强国的态势。每每从报纸、网络、电视等媒体上看到类似的报道、言论及煞有介事地分析,我都面红耳热,有时觉得当下怎么有那么多人脸皮如此之厚,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还是真有其事?于是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但通过分析得出的结论让我自己都吓一跳。

记得有一部电视剧,名曰《大秦帝国》,里边有一段商鞅(卫鞅,此时他还未被封为商君)对秦公赢渠良的一段对话。商鞅曰:"财货丰厚,历来不是国力之魂。"秦公问曰:"那国力之魂是什么?"鞅回曰:"国力之魂的根基在庶民,魂魄在庙堂…全部国力指民心民气、军心战力、君臣聚合、庙堂运筹等"。当然历史上商鞅与秦王是否有过类似的一段对话,对话的内容是否一致暂不讨论。也许这是导演虚构的一个场景,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段对话中蕴含的道理却是至理,是千古不变的至理,被历史证明了的真理。

如果按当下一些当政者的观点,中国的GDP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就是仅次于美国的强国,如果再忍十几年最多二十几年,我们的GDP将超过美国,那时我们就是世界第一强国,哦,多么美妙的图画呀,那不是我们领导人梦寐以求的"伟大复兴"吗?这不是重现汉唐盛世时万邦来朝的繁荣与尊严了吗?他们都将载入史册,青史留名,以彰显他们的英明与神武,被后人诵扬。但现实是这样的吗?这种情况可能实现吗?那就让我们翻开历史来看看。

谁可能都不会否认,宋朝在中国经济史上的地位,如果按GDP来衡量国力的话,同时代的西夏、金朝的经济与之相比的话,那真是天壤之别,没法比呀。按道理,宋朝应当占据绝对的控制地位,甚至应当灭掉他们完成统一大业才对,可历史显现给我们的是什么:是经济强国或称GDP强国向贫弱小国纳贡称臣、割地求和、首都沦陷、君臣受辱,后偏安一隅、苟延残喘,最终亡国。

再来看清朝,据史料记载:1840年的时候,清朝的GDP是英国的6倍,英国的GDP占世界的5%,我们当时的GDP占世界的33%,英国相当于我们的1/6。清朝军队当时有100多万人,1840年进虎门的英国远征军只有4000人,结果清朝100多万人的中国军队和人家4000人的一支军队签订了《南京条约》。到1894年,人家在我们的土地上争夺了50年之后,我们的GDP还是日本的9倍,你比日本多这么多,怎么反而被日本打败丢了台湾呢?

也许有人不同意前面的分析,会说:此一时彼一时也。今天的中国在伟大的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之下,焕然一新,是上面你所列举的朝代无法比拟的。那行,我们就来理性的分析一下,看看中国是不是真如那些人所称的那样已经位居世界强国了或者具备跻身于世界强国的条件了?

GDP的质量与数量,哪个更为重要

上面谈到的都是GDP的数量,不论是超过还是总量的计算,均是从数量上来谈的。的确,从数量来讲,我们的GDP总量是很大,但有几个因素必须得考虑:

1.我国的总面积是960万平方公里,人口官方统计大约为12亿人,自然资源储藏量十分丰富,如此大的国土面积,如此众多的人口数量,如此丰富的自然资源,即使人均GDP较低,总量也是十分可观的,这很正常,如果拥有这样的条件经济还搞不出一点起色,那真就是"国将不国"了,还谈什么跻身强国之列,这有什么值得炫耀和自夸的本钱,因为本该做好的事情我们还远未做好,应当检讨和反思,何来庆贺之理?看看人家日本,人口为我国的1/10,国土面积为我国的1/30,自然资源基本依赖进口,但人家的经济搞得比我们好,实际上日本的经济应该比我们差,我们搞了几十年,刚超过人家一点点,就了不起,自己给自己坚起大拇指了,真是"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2.我国GDP增长主要借助于劳动力成本低的优势。在中国,劳动力成本一再受到官方控制,很多工厂的工人的工资除去衣食住行等开销,已所剩无几。由于劳动力成本较低,吸引了很多制造加工业来华投资设厂,加之中国劳动者保护法规不健全、执行不到位,导致恶性的加班事件、残酷压榨工人血汗的报道屡见不鲜。君不见:Made in China已经开始成为一种讽刺和调侃了吗?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十年,现在这种优势已经慢慢的消失了,许多加工制造业已经将基地转移到东南业或非洲等其他劳动力成本更低的地区和国家,我们以出口换外汇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了。

3.我国GDP的构成严重失衡,产业布局毫无科学可言,无国际竞争力。据统计,我国目前的GDP主要是靠纺织品、房地产、手工艺品及其他简单加工产品,而发达国家靠的是太空产业、航空产业、船舶制造、计算机产业、生物科技、现代农业、机械制造、核工业等科技含量高、附加值大的产业构成,具有极强的竞争力。如前所述,随着劳动力成本优势的消失,我国经济转移将遇到极大的压力,经济步入冬天只是迟早的事情,因为任何发展或进步需要积累,而我们没有这种积累,需要时间来过渡。在前几十年中,我们盲目乐观,看着经济报表及数据飘飘然,在产业升级换代、布局统筹上没有真正认真筹划过,导致我国经济结构单一、低级、简单;布局极不合理,加工制造企业扎堆,重复建设,重复投资,破坏环境,在增加收入的同时,也增加了未来治理的成本,二者相抵,所剩又是无几。于是,全球经济危机来临时,表面看来我国是撑过来,一片繁荣景象,国内国外齐声喝彩,但实际上是危机重重,于是有"调整经济结构"、"腾笼换鸟"等理论出笼,但已经失掉了最好的时机,付出的代价是昂贵的,无法估量的。

4.我国GDP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从数据上来看,我国的GDP形势喜人,步步上升,但其实大家都清楚,我国GDP无法经得起考验,且不说各地GDP数据水份的问题,只论GDP构成稳定性就让人虚汗淋漓,背后凉嗖嗖。如果国际环境恶化、经济长期停滞不前、国内出现动荡等,我国的经济将变得异常脆弱,可谓不堪一击,虽然说不上崩溃,但也离崩溃不远了,若真出现类似情况,那将大伤元气,也许十年、二十年无法恢复。

民心民气的现状

不管是主流媒体还是其他媒体,基本上都形势一片大好,祖国山河红旗飘飘。但真正有所观察的人会发现,我们的人民其实现在都憋着气,心是否还向着GCD,恐怕不是个未知数吧。

1.对GDP的盲目追求导致暴力执法,民怨沸腾。由于中国政府对官员的考核、升迁等基本依赖于官员主政当地GDP的发展,为此,一些地方官为了个人的仕途,不顾经济规律、不顾人民利益、不顾科学建议,盲目上马工程和项目,大量圈占田地,损害人民的权益,形成官民对立,从而导致恶性事件不断,民心受到极大的损伤,民气受到极大的挫败。

2.政府公信力的下降导致人民对政府的失望情绪日益上升。在中国历来的教育中,政府总是可信的,领袖总是伟大和英明的,官员都是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就是最好的标识。但经过几十年的历程,好像各级政府慢慢背离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出台的政策、许诺的利益、执法的野蛮,加之贪污腐败现象越来越严重使得人民对政府的信任不断下降,所谓的民心民气恐怕不是那么好重新聚起来的。

3.民主、法治、自由的缺失导致人民对现实的反思与奋争。我们是人民民主共和国,可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官员不是人民选出来的,也不用向人民负责,只须唯上司马首是瞻即可;选举流于形式,仅作为标榜,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有法可依,但有法不一定必依,违法不一定必究、执法不一定必严,很多权利写在文本中,却并未落到实处,也让人民看到一些虚假的东西。随着人们文化水平的不断提高,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民越来越关注自身的权利、自由甚至开始关注与自身生活不是那么密切相关的政治、民主等问题,当关注到的东西与政府宣传或对外宣称的相差悬殊的时候,民心民气是最容易散架的。

4.官僚作风及利益集团的形成让民心民气进一步消失。当"你是替党说话还是替人民说话"、"与政府作对就是恶"、"不拆迁就是大大地坏"等雷人官话从某些素质低下的官员口中出来时,已经让人民对官员彻底失望了甚至是死心了,觉得没救了。各种报道关于既得利益集团与民争利的事实,让人民觉得问题越来越严重了。搞了几十年的改革,现在居然连公车改革无丝毫的进展、连公布官员的财产都无法实现,还谈什么政改,还谈什么"为人民服务"?如此现状,不知民心民气还剩多少,即使有,到时能否聚起来,也未可知。

军心战力的评估

这个问题涉及国家机密,也是一个很宏大的问题,很多资料无从获取,无法全面评估,但还是能够作一简单的说明。关于军心这个问题,我无法评估,也无法预测。从我个人的看法来讲,我持较为悲观的看法。前面述及,由于我国经济结构的问题,国防工业的建设特别是涉及高精端技术的领域落后于发达国家许多年。很多武器装备需要从国外进口,很多军事装备的关键设施依赖国外的先进技术。在这一点,我觉得"山寨中国"真是形象地形容了我国科研的尴尬。

另外,我国目前的战略处境也极为不利,出海口被封锁、周边国际环境复杂多变、与多国都有领土争议等问题让我国的战略处于劣势,这些条件也硬性的,看得见的,近期无法改变的,对战力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

庙堂运筹的实际情况

关于庙堂运筹,陈有西先生曾说:"我们国家没有国家战略。我们的很多学者和官员,只看到鲜花美酒,GDP,眼睛盯着权位和女人,像一只短视的食草动物。"我比较同意他的观点。我国的政治不像国外的政治,很多是摆在台面上的,能够让人看得到,可以分析与判断的。越是争吵、越是辩论,大家都会走向共识与合作,基本方向不变。但我国的政治无法判断,虽然媒体报道领导层怎么的和谐、怎么的一致,但总是有报道称领导层斗争得很厉害,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高层真的是暗流涌动也未必不是事实,但作为普通人的我是无从知道的,但如此的领导集体必然影响其运筹能力及效果,因为他们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应对来自对手的攻击或设置的陷阱,当然在决策的过程中还需要妥协让步,正因为有上述原因,势必影响其决策的方向和执行力度,甚至为达到某一目的,可能有千百万无谓的牺牲。

再从中央与地方的关系来看,现在很多中央的政策已出不了"中南海"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高层的领导力(准确地讲,应当是控制力)在下降,出现这样的情况,即使庙堂运筹得好,也不见得能得到切实的实施与落实,那样一来,整个情况将是另外一番景象。

综上所述,我个人觉得我们有些人将GDP与国力划等号,是无知的表现,是一种危险的自负和自大。其实,一个国家的国力是由多个因素决定和衡量的,GDP只是其中一个小的组成部分,不是国力之魂。因此,我奉劝那些唱赞歌的人能正确对待问题,不要自大得忘记自己是谁了,我们很多东西还未做好,要努力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包括你们所引以自豪的GDP本身也还存在许多问题,不应当再盲目下去,清醒一下,制定一些切实可行的国家战略,好好搞好内部建设,等民主自由实现了,法治真正健全了,经济结构合理了,产业布局科学了,人民真正当家作主了,官员为人民服务了,科学技术全面进步了时候再来谈大国战略吧,现在还为时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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