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9日晴

上午8点20左右到了天地人律师事务所。

行政主任看了我的简历，同意我在该所实习。没想到这么顺利。他说，我要到明年6月份才能拿到法律资格证书，才能算真正实习。我说自己已经自主择业（部队干部转业方式一种），在家里反正没事做，不如在律所跑跑腿打打杂，多少能学点东西。他一再强调没有固定工资，只有提成，在这行业前二、三年会很艰难。他问我“转业干部应该有一笔补贴吧？”我笑道：“一、两年没收入饿不着而已。”

他说，象我这样初入所的“学生”，暂时没有固定律师带教，如果哪位律师忙，可能就会让我去帮忙，或者哪位律师愿意带我，就有可能让我做助理，那样的话就会有助理工资。

H主任带我去见律所主任。律所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学者型律师。他介绍了律所的情况：天地人是省政府、省人大等多个机关的法律顾问，是湖南省优化经济发展环境律师援助中心，强调了对律师的两个基本要求：品行端正、业务精良。然后他谈到了对律所的展望。他的话有点地方口音，但很有感染力。我很努力地听着，表示自己愿意成为他鸿图大略中的一部分。

离开时，H主任说：“我以为转业干部至少40来岁了。”我说：“现在的转业干部越来越年青。”

明天是周六，律所有一堂培训讲座。

不管怎样，我下定决心，要吃苦耐劳、积极主动。有什么事情主动做、没什么事情找着做、多学习多看收少说话。尽管在这领域我一无所知，但我会学习。

在律所，当接待员问：“你是新来的律师吗？”我心里涌起一阵新奇与自豪感。不管别人怎样看待律师、律师的整体社会形象如何，我要努力做一个值得为之自豪的律师。

“你每天都必须有勇气承担犯错误的风险、失败的风险和受屈辱的风险。走错一步总比在一生中‘原地不动’要好一些。你一向前走，就可以矫正前进的方向；在你保持原状，站立不动的时候，你的自动导向系统就无法引导你。”

傍晚，终于流了一场泪，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躲在卫生间悄悄流泪，被儿子发现了，他说：“妈妈，你有心事。是不是没聘上？”我告诉他：“不是聘不聘上的问题。妈妈心理压力大，今天累了，抵抗力下降，就不够坚强。”

起因是两个电话。

一个电话说选择律师事务所并不在于规模大小。另一个电话是一个企业军转干部打的。多年的好友，他坚决不支持我自主择业去当律师。说案源难找官司难打。

其实，没有几个人愿意走这条路。突然没有了单位，有点象离枝的落叶、断线的风筝、无根的浮萍。现在虽然有了律所收留，但要听别人指挥，而且还不知道听谁指挥。更主要的是，不是我非要选择这条路，而是我别无选择只有这条路。

他说进律所还不如在哪个社区开个小诊所。

这盆凉水浇灭了一天的欣喜。寒冷象从地心冒出来青烟一样双心脏所在位置冒出来，向全身弥漫。我害怕、迷惘、孤独、无助，没有信仰、没有归宿……，只有一个梦想几个目标，如同海面上的一叶帆，永不沉没就是它最高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