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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夫妻获赔1700万

2022-05-23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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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站在深圳地王大厦第69层的观光台上,能清晰看到一座赭色小楼,像颗顽固的钉子,深深楔在遍布黄土和施工设备的蔡屋围金融中心工地上。这里要建深圳的新地标——高400米的蔡屋围金融中心,以此为中心投入30亿元...

  站在深圳地王大厦第69层的观光台上,能清晰看到一座赭色小楼,像颗顽固的钉子,深深楔在遍布黄土和施工设备的“蔡屋围金融中心”工地上。这里要建深圳的新地标——高400米的蔡屋围金融中心,以此为中心投入30亿元,打造“深圳的华尔街”。

  一度妨碍了“华尔街计划”的这颗“钉子”,终于要在这几天彻底消失。开发商京基公司开始动手拆除这座六层高的农民房。它付出的代价是,与僵持了一年多的业主蔡珠祥、张好莲夫妇签订了补偿总额逾1700万元的协议。这幢农民房建筑面积779.81平方米,补偿标准达1.6万元/平方米,1997年时的建造成本120万元,补偿价翻了十番。2007年9月22日,蔡珠祥得到了1700万的天价补偿款,成为中国“最贵的钉子户”。

  过程

  2006年9月15日,推土机推进蔡屋围村,从红宝路一侧开始拆迁,蔡珠祥一家开始了钉子户生涯。

  蔡珠祥家的6层小楼究竟值多少钱?他们先是要求1.2万元/平方米的现金补偿,遭到拒绝,开发商的理由是房子是城中村宅基地上的农民房,和周边的高楼大厦不能横向比较,因此价格更不能参考后者。此后2006年9月房地产评估机构给了价格是4089元/平方米,理由是宅基地实际不能流通,房子没有房产证。双方对房子价值几何的评价大相径庭。京基将补偿金提高至9000元/平方米,双方仍未能达成协议。 2007年,蔡珠祥小楼成了拆迁空地上的孤楼

  2007年3月,张莲好以网名“阿香婆”在网上发表了一篇名为《南方第一高楼之征地拆迁令我感到弱势》的文章,拉开了这一出拆迁的大戏。这场拆迁的拉锯战从一开始就成为深港乃至全国媒体的报道热点,它具备太多吸引人的新闻元素:蔡珠祥的港人身份,《物权法》的颁布,上千万的天价赔偿,已经在迅猛飙升的深圳房价……老人与开发商,孤楼与新地标,这栋老楼的命运成为深圳旧城改造的标志性事件。

  蔡珠祥将内地和香港媒体记者的联系方式记录在一个小本上,有需要的时候他就逐个打电话。为了防止开发商假冒记者抢走房产证,他将房产证存进银行保险柜,给记者看的只有复印件。

  在这场拆迁保卫战中,偌大的工地上只有这幢6层小楼孤独而倔强地屹立着。蔡珠祥坚定地认为他手中抗争的砝码是媒体、胆识和法律,而法律是最重要的。同一时期出台的《物权法》为旧改拆迁再添变数,它成为蔡珠祥的有力武器。有一阵,有来自全国各地的“钉子户”纷纷找到蔡珠祥学习取经,他就带着人家到书店买一本《物权法》。他振振有词地拿着《物权法》跟媒体说:“根据《物权法》,如果是像建地铁、政府机构这样涉及公共利益的项目,个人利益要服从公共利益。但是建金融中心是商业利益,所以我可以和他们自由谈判。”

  夫妻俩可谓“一文一武”。这边,蔡珠祥拿着《物权法》要谈判;那边,张莲好则用她的近乎偏执的强悍来表示决不妥协的决心。拆迁不仅留下了小楼,还留下了小楼前蜿蜒通向深南大道的一条小路。每天早上4点,张莲好都一个人拿着扫把,把头一天拆迁洒落在小路上的灰土认真扫去,每天一扫就是两个小时。2006-2007年连续报道此事件的一个记者回忆,每次见到张莲好,她头一句一定是:“这地是我家的,房子也是我家的,就是要他们赔!”

  罗湖法院召集双方调解了4次,斡旋成了主要协调方式。2007年9月22日,蔡珠祥得到了1700万的天价补偿款,成为中国“最贵的钉子户”。那一年,他57岁,张莲好60岁。伍青山对那一天的场景记忆犹新,张莲好打电话给他要交钥匙。在小楼前,张莲好递过来小楼的钥匙,尽管她极力保持平静的表情,但是眼神中流淌出无尽的凄凉。张莲好说:“青山,我现在啥也没有了,只剩下钱了,明天就睡在天桥下数钱去。”她离开的背影被午后的阳光拉得越来越长,一步三回头,似乎想要把身后的小楼嵌入眼睛里。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们几乎天天见面,此后他们将相忘于江湖。 蔡屋围村民的回迁楼

  对于公众来说,赔偿金总额成为最大的八卦。两人挨个给记者打电话,告知这个他们认为“扬眉吐气”的结果。有记者至今仍记得电话中蔡珠祥那胜利者的口吻。也有参与报道的记者认为,夫妇俩一直都把媒体作为争取更多赔偿金的利用工具。

  现状

  蔡珠祥和张莲好分开了,1700万也被分成四份,蔡珠祥、张莲好和一双儿女各一份。2007年底,蔡珠祥在布吉买了一套房子和女朋友同住,小区里的居民很少注意到这个精瘦、有些驼背的老人;至于张莲好,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哪里。

  多数蔡屋围村民选择了物业补偿回迁,1-2套120多平米的大户型+10多套40多平米小户型的“组合”。位于蔡屋围的京基金融公寓,1755户住户中,业主300多户,租户1400多户。而这些业主几乎都是蔡屋围村被拆除的108栋楼的原村民。他们住在大户型的公寓中,大户型集中在一栋新楼中,位置好、户型大。罗阿姨家物业补偿建筑总面积720平米,2006年拿到了一层的拆迁补偿金144万元,余下面积换取了一套107平米的三房两厅和13套33-44平米的一房一厅。目前小户型全部用于出租,每月租金总额约4.5万元。村里其他人跟她家情况差不多,也有村民一家拥有超过20套房产的。

  最贵钉子户(7张)还有一幢新开发的写字楼产权属于蔡屋围村股份公司,如此村民的分红就更高了。村股份公司组建物业公司对写字楼进行管理,村里不少年轻人在物业公司里面工作。尽管每个月的工资仅仅够汽车的油钱,但是他们仍旧很乐意去“上班”。无疑,这些村民已经成功跻身富翁行列,但是几乎所有村民都对记者的采访有些避讳。罗阿姨面露难色:“大家都以为我们发财了,其实我不想做富翁,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如果按照产权补偿的方式,蔡珠祥家708.3平方米的总建筑面积,按照均价3.5万元/平方米计算,保守估计目前的市值总额超过2400万元。

  但是,如果仅仅是如果。

  有村民提出,蔡珠祥和张莲好之所以坚决选择现金补偿的方式,抗争了整整一年多时间,原因是两人作为夫妻早已貌合神离,而现金补偿给了大家更方便分割财产的方式。也许是巧合,现在的蔡珠祥和张莲好确实分开了。1700万被分成四份,蔡珠祥、张莲好和一双儿女各一份。

  蔡珠祥和张莲好更换了电话号码,和村里人没了联系,因为钉子户行为拖延了工期,也就推迟了大家回迁的时间,他们成为全村“公敌”。蔡珠祥曾和别人说,张莲好没有再买房,而是租住在滨河新村。这是一个建设于上世纪80年代的“老”住宅区,离蔡屋围很近。但是,记者通过物业管理处和社区工作者均未能查到张莲好的租赁信息。有一种可能,张莲好已经更换了住地,在连前夫都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种可能,张莲好用了别人的名字租下了滨河新村的住宅。她就像瓶子中的空气,打开瓶盖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哪里,她生活得怎么样?

  2007年年底,蔡珠祥在布吉买了一套三房两厅131平方米的房子,购房和装修总价约200万元。他清晰地记得那时候的房价是9400多元/平方米。目前,他和女朋友同住,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社交圈子也越来越小,在蔡屋围老村外,他很难找到与自己有着相似背景和共同语言的人。“跟外面的人聊不来”,蔡珠祥的普通话不好,说起来很费力。 每天,他6点起床,然后下楼散步,8点买菜回来,顺便带一份报纸,9点吃早餐、看新闻,眯着已经老花的眼睛逐页阅读报纸,午饭后午睡,下午要么看碟要么下楼打会儿麻将。小区里的居民很少注意到这个精瘦、有些驼背的老人,更不知道他就是名噪一时的“天价钉子户”。平日里他很少出门,“我也没有啥可以去的地方,呵呵”,蔡珠祥说,难得去香港找到那些熟悉的小餐厅,吃吃久违的味道,是他一段时间里最幸福的时光。由于女朋友晕车,他们几乎没有旅游的安排。蔡珠祥至今没有买车,他说自己不需要,也没有想去的地方。

  他不知道儿子和女儿现在的工作是什么,最牵挂的人是年幼的小孙子。他时常还会想起做钉子户那段轰轰烈烈成为公众焦点的时候,时常拿出那本记录着各个媒体记者电话的小本来反复摩挲。对未来,他说没有什么想法,平安过一天就是一天。“我怎么可能回蔡屋围呢?我在那里没有房子了,别人也不欢迎我。”说到这儿,蔡珠祥很是无奈。 蔡珠祥,蔡珠祥与在厄瓜多尔的妻儿合影

  和蔡珠祥一样选择住在“外面”的人几乎没有,村里人因为物业补偿,回迁还是住在一起,他们普遍对现在的生活比较满意。回迁入伙时,有村民得知自己家住20多楼惊呼:“每天爬楼怎么吃得消啊?”当搭乘电梯“回家”后,这个村民感叹道:“坐电梯还是比爬楼梯舒服啊!”拆迁前,有车的村民很少,李先生是村里之前为数不多几个有车一族,车子在村里只能乱停放,车身被刮、玻璃被砸是经常的事情。现在,几乎每家都购买了私家车,车库中几乎看不到20万以下的车型,很多家都有两台以上的汽车。 老村民蔡叔听人说,蔡珠祥曾经在去年通过中介想买蔡屋围的京基金融公寓的房子,搬回来跟原村里人一起住,“但是,怎么可能有人卖房子给他?他当钉子户是出名了,但是当时是得罪了全村的人。”

  生活环境变化了,原有的生活方式却没有什么改变,初一、十五,村民们会在集中地指定空地烧纸拜祭,老人中心几十个麻将桌每天都很热闹。蔡叔乐呵呵地说:“原来是一家一栋,现在是楼上楼下,还是那些人。”一花一世界,一村一天堂。他们有着价值千金的物业,有着每月数万元的稳定租金收入,但是他们都感觉自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居民。走出大厦后快节奏的城市节奏,是大部分村民所不能适应的,于是虽然旧改已经将蔡屋围村从深圳版图上抹去,但是他们仍旧习惯只和村里人来往,对同族人身份认同而怀念。

  现在,蔡珠祥仍旧肯定地表示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当时有当时的情况,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客死他乡,现在能够在故乡安度晚年,我已经很庆幸、很安心了。”

文中人名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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