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使用遭遇封锁——版权保护不应排斥合理使用

1841年美国法官Joseph Story在审理Folson起诉Marsh一案中，系统阐述了合理使用(fair use)制度的基本思想。它是指在某种情况下，法律允许他人可以不经版权人同意，也不必支付报酬而使用作品。作为一种对版权权能限制的法律，得到了现代各 国版权法的普遍认可，涉及版权的一些国际公约（如伯尔尼公约、WCT WPPT TRIPS等）都有类似的规定。如果说版权法是法律“玄学”，那么合理使用则是版权法中最易引起争议而又难以把握的规则。 ——观点摘登·梁志文

Dmitry Sklyarov是俄罗斯的一位密码专家。他破译了Adobe公司开发的电子图书阅读软件上所用的异常简单的加密机制，并写了一个程序。他供职的公司后来 在网上销售该程序。Dmitry Sklyarov 在前往美国进行学术交流时，被逮捕。由此引出了一个实际问题；DMCA与合理使用。

在美国的版权法中，“合理使用”是其中的一个关键要素。在实践当中，公众有权利不经过批准即可使用拥有版权的作 品，只要这种使用没有对版权所有者的作品的市场销售造成过度的影响，就是允许的。所谓合理使用包括个人的、非商业行为的商业使用，如为了过后观看而利用电 视录像机录制电视节目。另外合理使用还包括为了诸如批评、评论、新闻报道、教学以及学术研究等项目而所做的一切。

1998年美国国会制定了DMCA的“反欺诈”条款，被编制在版权法的1201条中。虽然1201条款的一个重 要的政策目标是制止版权侵犯行为，但是这个条款犹如把合理使用这个婴儿投入到利用数字技术疯狂进行盗版行为的汪洋大海之中。版权的所有者通过利用技术保护 方法来单方控制有版权的作品的使用和利用权；引用1201条款对所有的擅自改动这些版权保护方式的人们提出诉讼，单方地排斥了合理使用，把美国国会和国家 100年多年前的版权合约改写了。

CD唱盘变脸，是进步还是倒退？

“有版权保护的CD唱盘”进入市场，表明在合理使用和DMCA之间存在冲突。在新发行的音乐唱盘上，正挑衅性地在 翻录标志上增加“版权保护”功能。Midbar Technology公司是一家版权保护方面的技术厂商，根据该公司的统计，它已经发行了1000万张以上的有版权保护的唱盘。Sony公司宣称，它已经 在全世界发行了1100万张有版权保护的唱盘。而Universal Music Group则宣布，到2002年年中，它所有的音乐CD都将添加版权保护功能。

无论这些保护技术是否真正对在线使用产生实际的侵害，这种做法都会对消费者合理使用产生影响。例如，受版权保护的唱盘已经使成千上万的已经购买了MP3播放器的消费者感到失望，尽管为个人使用而将CD唱盘制作成MP3是一种合理使用。

也有一些公司发布了一些“修补”这些丧失了某些功能的CD唱盘的工具，可以让广大的消费者找回已经失去的合理使用权。但是他们冒着被在1201条款之下的“禁止使用反规避的工具和技术”法律的诉讼的风险。

合理使用工具被禁止，引发重重危机

我们现在正走进这样一个时代：图书、音乐和影片都将越来越多地受到“版权保护”和用技术方法实施的其他限制。学者、研究者和评论者以及大众是否能够对这些作品正当地使用将取决于是否拥有能够绕过这些“数字锁”的工具。

然而DMCA的反规避条款却禁止发明和发行这样的工具，即使这些工具对合理使用是至关重要的。随着版权的所有者把 这些版权保护技术带入到21世纪，大众将会看到越来越多的通过数字锁实现的所谓的“制止盗版”的方法对合理使用权的削弱。而更为紧要的是，将来也许不再会 有人来开发合理使用技术了。在一般的消费者中，那些只打算正当地使用录像机把电视节目录制下来“换个时间”再看的人们，绝对不会把这些录制下来的电视节目 拿到公共场合去播放。

版权的所有者们争辩说：侵犯版权的那些人的手中所掌握的工具最终可能会导致“Internet盗版”。但是在版 权法的范围内对于盗版的传统的解决办法是找出侵权者，并对其提起诉讼，而不是取缔可能有助于合理使用的工具。应该知道，虽然复印机、录像机和光盘刻录机等 也可能被滥用，但是没有人会因为这些工具可能被他人用作违法行为而简单地建议大众放弃使用它们。

DeCSS 和DVD Copy Plus败北，DVD拷贝工具应该淡出？

拷贝DVD有许多合法的理由。例如，只要电视图像进入到了PC中，研究电影胶片的学者就可以对胶片进行数字化分 析；旅游者就可以把影片装入他们的便携机中；而一些人可能会快速地跳过商业广告直接观看迪斯尼影片等。然而如果没有可以拷贝DVD的必要工具，这些正当的 使用都将变为不可能。

合理使用工具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排挤出了市场。在Universal与Reimerdes一案中，法庭依据1201条款，判决禁止DeCSS软件的使用。DeCSS软件可以解密DVD影片，可以把DVD影片拷贝到PC中。

在另一个案例中，在MPAA（美国电影协会）用DMCA的责任条款提出警告之后，发布了一个称为DVD Copy Plus产品的公司被公开宣判。这种DVD Copy Plus产品可以让DVD的所有者完成DVD的内容复制。

高级e-Book处理器方便阅读，却引发诉讼

Dmitry Sklyarov 和他供职的公司ElcomSoft被起诉的起因是发行了一个电子图书阅读工具——高级e-Book处理器。ElcomSoft公司的高级e-Book处理 器（Advanced e-Book Processor）工具可把Adobe公司的e-Book格式翻译成Adobe公司的可移植的文档格式，即PDF文件。这个翻译过程去除了出版商可能强 加在e-Book上面的各种限制（反拷贝、打印、从文本转向语音的处理等）。该程序的设计只允许对完全合法地经正规销售渠道购买的e-Book进行操作。 高级e-Book处理器允许那些合法地购买了e-Book的人们正当地使用自己的e-Book，如果没有这个工具，只用当前的Adobe的e Book格式是不可能完成这一工作的。例如，该程序允许人们进行以下一些操作，这些全部是合理使用：

● 在不是第一次下载e-book的其他便携机或计算机上阅读之； [page]

● 如果购买e-Book的特定的技术装备报废了，将来还可以继续利用该作品；

● 在纸上打印e-Book；

● 在其他的操作系统(如Linux)上阅读e-Book，而Adobe格式的作品只能在运行Mac和Windows的PC上阅读；

● 使用文本转向语音的软件在计算机上高声朗读e-Book，而这对于视力较弱的人们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Dmitry Sklyarov最后被释放，但该案例影响深远。

过后观看流媒体很现实，而实现工具却很遥远

随着越来越多的消费者从Internet上接收“流式的”音频和视频内容，他们迫切需要一些能够让他们永久地合理 使用这些内容的工具，包括能够“换个时间”过后再听或看这些节目。然而由于DMCA的规定，适用于流媒体的录像机和录音机的相应的数字式产品可能永远也没 有机会问世了。

Start-up软件公司正好开发了这样一个产品，称为Streambox VCR，它就是为准备过后观看流媒体而设计的。其竞争对手RealNetworks在该公司开发了这个与之竞争的流媒体播放器之后，就通过引用DMCA获 得了一个对Streambox VCR产品不利的判决。同时，该公司通过引用DMCA也对一个被称为Streamripper的为了过后收听而录制MP3音频流的、开放源码的、非商业的 应用软件的开发者做出了威胁。